反對“內卷”，民營企業家呼吁有序競爭

“我反對無底線的‘價格內卷’。偷工減料帶來的低價讓消費者的長期使用體驗大打折扣，我不提倡這種短期主義的產品理念。”今年全國兩會，全國人大代表、格力電器董事長兼總裁董明珠在對話媒體時直言。

董明珠道出了許多民營企業家的心聲。全國人大代表、好醫生集團董事長耿福能告訴記者：“無序競爭是具有破壞性的，對行業、企業都沒有好處，‘內卷’應該成為歷史。”全國人大代表、極米光電有限公司董事長鐘波坦言，“內卷”會帶來毛利下降，企業經營不堪重負，甚至極大虧損。

3月8日，十四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第二次全體會議。圖為全國人大代表、格力電器董事長董明珠步入會場?！≈行律缬浾?王紫儒 攝

全國政協委員、立信會計師事務所高級顧問張萍分析稱，“內卷式”競爭導致企業圍繞價格“互相廝殺”，創新受限、成本攀升，不僅擠壓行業利潤空間，還讓市場面臨競爭失序風險。

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提出，綜合整治“內卷式”競爭。業內認為，這再次傳遞出規范秩序、提振信心的信號。事實上，從中央到地方，整治“內卷式”競爭受到高度關注。去年7月30日召開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提出防止“內卷式”惡性競爭；同年1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也強調，綜合整治“內卷式”競爭，規范地方政府和企業行為。今年一些省份也將綜合治理“內卷式”競爭寫入當地政府工作報告。

競爭是市場經濟的核心特征，整治“內卷式”競爭，并不意味著不要競爭。董明珠說：“一直以來，我都比較認可行業內部通過友好競爭來推動提升各自產品質量與科技實力。”耿福能也提倡：“需要對行業、對企業、對市場體系有建設性的競爭。”

“創業初期，我們面臨過很多挑戰：產品單一、資金緊張、市場‘內卷’。”全國人大代表、哈爾濱瀚霖科技開發有限公司董事長陳良勇回憶道，公司堅持把科技創新作為突破瓶頸的唯一出路，這才逐漸成長為一家國家級專精特新“小巨人”企業。他認為，民營企業可以在規模效應、技術創新和效率提升方面著力，形成核心競爭力。

2月4日，民眾在上海市中山公園龍之夢購物中心新能源汽車街區，了解新能源車相關信息。1月28日，上海市商務委發布2025年加力支持汽車以舊換新的相關政策，進一步拉升春節期間汽車消費市場?！≈行律缬浾?殷立勤 攝

民營經濟也期待更多政策支持。鐘波觀察到，此前中國“兩新”(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政策對提振消費效果顯著，例如，中國投影行業銷售額在促銷季增長超20%，極大提升了企業的發展信心。“希望有更多受大眾喜愛的新產品納入消費品以舊換新范疇，從而激勵企業加大研發投入、提升產品力。”

全國政協委員、黑龍江省工商聯副主席周春玲建議，進一步放寬市場準入，為民營企業發展創造更加公平的營商環境，“民營企業具有對市場敏感、調整靈活等特點，建議引導民營企業在開發關鍵核心技術、共性基礎技術和前沿交叉技術方面發揮更大作用”。